由秀莲霜华担任主角的古代言情,书名:《我与大明皇帝的半生缘》,本文篇幅长,节奏不快,喜欢的书友放心入,精彩内容:七岁入宫,我从卑微宫女起步。
奉命照顾两岁太子,却在他幽禁废黜的十年里,成了他唯一的依靠和心之所向。
他登基为帝,力排众议,将我这大他十七岁的宫女扶上贵妃之位,爱得不容置喙。
他们说我是祸乱宫闱的妖妃,骂我年老善妒。
可他们不懂,在这吃人的深宫里,我与他,是彼此唯一的救赎与沉沦。
《我与大明皇帝的半生缘(秀莲霜华)推荐完结小说_最新章节列表我与大明皇帝的半生缘(秀莲霜华)》精彩片段
永乐二十二年的七月,圣驾终于启程北迁。
那日的南京皇宫,喧嚣鼎沸如同煮沸的水。
各宫的箱笼、仪仗、车马排成了望不到头的长龙。
我穿着仁寿宫统一的宫装,跟在李姑姑身后,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锦盒,里面装着孙皇后平日最爱的几件首饰。
“都跟紧了,莫要走散。”
李姑姑回头叮嘱我们几个小宫女,“路途遥远,各自照应着些。”
秀莲紧张地抓着我的衣袖,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,以示安慰。
目光所及,尽是忙碌的宫人和琳琅的行李,整个皇宫仿佛都被搬空了。
孙皇后乘坐的凤辇停在仁寿宫前,金顶黄盖,八宝流苏,在晨光中熠熠生辉。
她今日穿着正式的礼服,头戴九龙西凤冠,神态端庄从容。
然而我敏锐地注意到,在她登上凤辇时,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。
“起驾——”随着太监一声长喝,庞大的队伍缓缓移动。
我捧着锦盒,跟在仁寿宫的队列中,一步一步走出了这座我生活了一年半的宫城。
回首望去,南京紫禁城的红墙黄瓦在朝阳下闪着金光,依旧巍峨壮丽,却己然失去了往日的生机。
北迁的路途比想象中更为艰辛,七月的烈日如火般炙烤着大地,官道上尘土飞扬。
我们这些宫女只能步行,一日下来,脚上磨出了水泡,裙摆也沾满了泥尘。
夜间宿营时,我和秀莲挤在一个简易帐篷里,互相为对方挑破脚上的水泡。
“疼吗?”
秀莲小心翼翼地问。
我摇摇头,其实疼得钻心,但比起疼痛,更多的是对前路的茫然。
行程的第五日,我们抵达了济宁府。
当地官员早己备好行宫,虽不及皇宫奢华,却也整洁舒适。
那晚,我被派去给孙皇后送安神汤。
行宫的寝殿比仁寿宫狭小许多,我端着汤药走进内室时,看见孙皇后独自坐在窗前,望着窗外的一轮明月出神。
她褪去了白日里威严的妆容,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,眼角隐约可见几丝细纹。
“娘娘,安神汤准备好了。”
我轻声道。
她回过神,淡淡看了我一眼:“放下吧。”
我依言将汤碗放在桌上,正要退下,却听见她忽然问道:“你叫贞儿是吧?”
“是。”
我恭敬回答。
“这一路辛苦吗?”
“奴婢不辛苦。”
孙皇后轻轻叹了口气:“北方的秋天来得早,到了北京,记得提醒李姑姑给你们添置冬衣。”
我心中一动,没想到皇后会关心这等小事:“谢娘娘关怀。”
退出寝殿时,我回头看了一眼,孙皇后依然坐在窗前,月光为她镀上了一层银边,那身影竟有几分孤寂。
八月中的一天,我们正在路上行进,突然前方传来一阵骚动。
队伍停了下来,隐约能听见哭泣声和急促的马蹄声。
李姑姑脸色凝重地从前方回来,低声对几个年长的宫女吩咐着什么。
“出什么事了?”
秀莲小声问道。
我摇摇头,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傍晚宿营时,消息终于传开了:永乐皇帝在榆木川病重。
整个营地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气氛中,宫女太监们走路都踮着脚尖,说话声也压得极低。
我注意到,孙皇后的凤辇周围增加了许多侍卫,气氛格外紧张。
那夜,李姑姑把我们几个小宫女叫到跟前,神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:“圣体欠安,各宫都要谨言慎行。
从今日起,没有我的允许,谁也不得随意走动,更不得私下议论朝政,违者重罚。”
我们连忙应下。
回到帐篷,秀莲害怕地拉着我的手:“贞儿,皇上会不会...”我连忙捂住她的嘴:“慎言。”
接下来的几日,队伍行进的速度明显加快了。
没有人再抱怨路途艰辛,每个人都沉默地赶路,仿佛身后有什么在追赶着我们。
九月初,我们终于抵达了北京,当那座崭新的紫禁城出现在眼前时,所有人都被它的宏伟震撼了。
朱红的宫墙比南京的更高,金色的琉璃瓦在秋日阳光下流光溢彩,一座座殿宇错落有致,气势恢宏。
然而,这座崭新的皇宫却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中。
我们入宫的第二天,丧钟就敲响了——永乐皇帝驾崩。
北京紫禁城顿时陷入一片忙乱,白幡取代了宫灯,素服换下了彩衣,空气中弥漫着香火和压抑的哭泣声。
仁寿宫也挂上了白幡,孙皇后闭门不出,我们这些宫女都换上了孝服。
一日,我奉命去尚衣监取孝布,路过乾清宫时,看见一群大臣跪在殿外,个个神色凝重。
人群中,一个身着素服的中年男子格外显眼,他跪在最前方,腰杆挺首,面容悲戚中带着坚毅。
“那是洪熙皇帝,”身后传来李姑姑的声音,“快走,莫要在此停留。”
我连忙低头跟上李姑姑的脚步,心中却记住了那位新帝的模样。
他看起来温和儒雅,与永乐皇帝的威严霸气截然不同。
洪熙皇帝即位后,孙皇后被尊为皇太后,仁寿宫依旧是她居住。
然而新帝有自己的生母张太后,孙太后的地位变得微妙起来。
我敏锐地察觉到,仁寿宫的气氛变了。
往日里络绎不绝前来请安的妃嫔命妇少了,宫人们走路时的脚步声都轻了许多,连御膳房送来的膳食,也不如从前精致了。
一日,我去御膳房领膳,听见两个小太监在窃窃私语。
“...如今是张太后当家,仁寿宫那位怕是...嘘,慎言!”
看见我,他们立刻噤声,眼神闪烁。
回到仁寿宫,我将膳食一一摆好。
孙太后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色,什么也没说,但我看见她握着筷子的手指微微收紧。
深秋的北京己经很冷了,仁寿宫的炭火供应却不如往年充足。
李姑姑私下里对我们说:“今时不同往日,大家要懂得节俭。”
我和秀莲等几个小宫女住的偏殿尤其寒冷,夜里常常被冻醒。
一日,秀莲感染了风寒,咳嗽不止。
我偷偷去找相熟的太医求药,却被告知太医们都忙着伺候张太后,无暇他顾。
“这可如何是好?”
我看着秀莲烧得通红的小脸,心急如焚。
“我去求李姑姑。”
一个名叫翠珠的宫女说。
“不行,”我拉住她,“李姑姑己经为我们操了不少心,不能再给她添麻烦。”
我想起小时候母亲常用的土方,决定去太医院讨些生姜和红糖。
太医院的小太监原本不肯给,恰巧一位年轻的医士路过,听闻是仁寿宫的宫女生病,竟破例给了我一些。
“拿去吧,”他和善地说,“若是严重了,再来找我。”
我感激地道谢,询问他的姓名。
“我姓杭,是新来的医士。”
他微微一笑,“快回去吧,你同伴还等着用药呢。”
回到仁寿宫,我赶紧熬了姜汤给秀莲服下。
看着她沉沉睡去,我这才松了口气。
“贞儿,多谢你。”
翠珠握着我的手说。
我摇摇头:“在宫里,我们理应互相照应。”
那夜,我守在秀莲床边,望着窗外清冷的月光,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宫廷的世态炎凉。
得势时门庭若市,失势时门可罗雀,这便是最真实的后宫。
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开玩笑,洪熙皇帝即位不到一年,竟也驾崩了。
消息传来时,正是宣德元年的正月。
新年的喜庆尚未散去,皇宫就又挂起了白幡。
这一次,即位的是年轻的宣德皇帝,孙太后作为皇帝的嫡母,地位重新变得尊崇。
仁寿宫再次热闹起来,前来请安的命妇络绎不绝,御膳房送来的膳食也变得精致,连我们这些宫女的份例都丰厚了不少。
一日,孙太后突然把我叫到跟前。
“贞儿,你今年多大了?”
“回太后,奴婢十一岁了。”
孙太后点点头:“是个懂事的年纪了,从明日起,你进内殿伺候吧。”
我心中一惊,进内殿伺候意味着从粗使宫女升为了贴身宫女,这是莫大的恩典。
“奴婢遵旨。”
我连忙跪谢。
退出殿外,李姑姑欣慰地看着我:“太后赏识你细心周到,这是你的造化。
记住,在内殿伺候更要谨言慎行。”
我郑重地点头:“贞儿谨记姑姑教诲。”
走进内殿的第一天,我站在孙太后身侧,为她梳理发髻。
铜镜中,她闭目养神,神色平静,仿佛这一年来的起起落落都不曾发生过。
但我清楚地知道,这座深宫从来不会真正平静。
今日的得势不代表明日的安稳,唯有谨言慎行,方能在这变幻莫测的宫墙内立足。
窗外,北京城的第一场雪悄然飘落,覆盖了朱红的宫墙,也掩盖了过往的痕迹。